當一切都成往事

#聊齋風

(五)

隨著離赴京趕考的時間越近蕭景琰越顯得不專注，常常看著梅長蘇發呆，連梅長蘇在他面前揮手都沒有能回過神來。於是梅長蘇只好糊他一臉書…並不是非死不可。

赴京前一天，梅長蘇早為他打點好一切，除了兩匹揹著衣物的良馬，還有一個沉甸甸的小包袱，叮囑列戰英好好收著。

在書房內，梅長蘇從蕭景琰練習寫的一推文章中抽了幾張出來，讓他多看幾次，接著在一旁煮水泡茶。幾盞茶的時間後，便要把蕭景琰趕回自己屋裡去，「明日還要早起出門去，可要好好養好精神，平日便罷，今夜可不能再睡在書房了。」蕭景琰儘管心裡不太願意但還是點點頭同意。他站起身，理了理衣襬，走到門口又轉了回來，希望今晚梅長蘇能陪他回房去。梅長蘇笑了笑也跟著站了起來。

從梅長蘇的書房到蕭景琰的臥房倒也沒有很遠，兩位漢子提著燈籠替他們照路、領在前頭，後頭的兩人肩併著肩，一句話也沒說的沿著迴廊繞過一個又一個小院。

到了蕭景琰的臥房門口，兩位領路的人躬身站在一旁，蕭景琰看了看自己臥房門口，下定決心般深吸一口氣，「我有話想與先生說，不知先生可否隨我入內一會?」

梅長蘇點點頭，揮手讓候著的其中一人先離開，隨著蕭景琰進入屋內。

在臥榻外幾尺處的席上坐下後，蕭景琰道，「在先生家叨擾這麼久，多謝先生的照料。」

「公子不必客氣，這是你命裡有福，何況我這宅子裡人也不多，公子人品端正、勤學不懈，公子不嫌棄、願留下陪蘇某，倒是蘇某的福氣。」

見梅長蘇將話說的這麼客氣反倒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，他垂下眼想了想，「先前我曾對先生說過心悅先生…」蕭景琰聲音有些嘶啞的說，「不知先生是否記得?」

梅長蘇沒有立即答話，卻是盯著他看了看，良久才回答，「是。」

「或許先生會覺得我荒唐，可那天之後我想了好多回，卻從未後悔。景琰是真心喜歡先生，不是兄弟手足的喜歡，而是…」蕭景琰越說越心慌，越說越沒有把握，而梅長蘇卻在此時打斷了他的話。

「真心是嗎?真真假假，又有誰能分的清呢?」梅長蘇雲淡風輕地說著，「公子成日裡和蘇某在一起學習，就算蘇某不是最好的也會是最好的，說到底不過是心思不定罷了。明日公子就要赴京，還是該將心思專注在應試上才是…」說完，自顧自地站起身，抬手欠身行了禮便要離開，走到門口時蕭景琰的聲音從背後傳來，「那麼，若我說願與先生結為秦晉之好，先生可願意?」

梅長蘇的身影在門口頓了頓，最終還是不發一語的離開。

隔日梅長蘇像是忘了昨日之事般，晨起幫蕭景琰重新打點了一番，親自送蕭景琰到了縣城外。

「公子出門在外，自己千萬小心，切記不要隨意和人牽扯、若需要用到錢的時候，不要心疼。」梅長蘇告誡他，並且拿出一條項鍊，上面掛著一小截竹枝，「這是我特意為你備的，若遇到無解之時拿出來吹，會有人相助…只是需要備禮還他。」梅長蘇有些無奈的苦笑。

「若有人願助我度過難關，還禮是應當的，卻不知該備怎樣的禮…」蕭景琰說著，而梅長蘇不太在意的微笑，「他會告訴你的，別擔心，照他的要求給他就是了。」

「還有，公子難得出遠門，應試完後若有興致也可四處走走，見著什麼有趣的也好回來說與蘇某聽。若是玩累了想回來，便把戰英包袱裡的東西配在馬兒身上，便可使馬而不感疲憊，緊趕慢趕不出幾日便可回蘇宅。」

蕭景琰雖感奇怪，卻也相信他，告辭離去。